站在幸福的边缘
邪簇邪
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。”黎簇说。晨光一路抛泻下来,使他显得很温柔。
“我知道咯。”吴邪说。
“之前给你按摩,摸到肩膀全是硬的,拳头几乎捏出血来,还以为你要打我。”吴邪说,“然后发现你每天晚上都一边睡一边攥拳头,咬牙,我看着都疼,没想到你完全没有印象。其实人心也就这样,很多时候都有自相矛盾的体现,同一个在不同时刻和状况下会表现出完全不同的自我,就像你在梦里……”
吴邪说:“你就是没有安全感。”
黎簇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躺回枕头上。空调的冷风徐徐流过,窗帘随之大起,阳光钻进来,从吴邪的脚踝一路爬到耳垂,蜷在他的发际,而吴邪的脸庞模糊,是褪去年龄而近于少年的一刻。这时黎簇突然少有地感到羞怯。
“所以我好了?”黎簇问,“搞什么,因为我历练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?”
“好了。”吴邪回答,眼底有微光。“你根本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。”
“不过这当然是我的功劳。”吴邪说。
“得得,”黎簇讲,“那我一辈子好觉都得担待您暖床嘞。”
吴邪没有回答。他把黎簇搂进怀里。
吴邪在脑海里最后展望了一次还未发生却无可挽回的动作。他即将同黎簇一道走进电梯,接吻,拥抱,手臂环绕脖子,捏下去;年轻的男人即将倒在自己的怀里;他即将最后一次吻他,然后写下诸如“我生病了,我走了,对不起”的屁话;他的爱人即将在幽黑里永远地攥紧拳头,感到疼痛,永远。
“还有一个方法。”黎簇说,吴邪眨眼,清醒过来。
黎簇举起右手,和吴邪的左手慢慢相扣,十寸空间挨个填满。吴邪点头,扭头,脸上没有任何泪水的痕迹。
不松手就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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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是,吴邪的心不允许自己留在他身边,但他的私心不允许自己连一个晚上的安稳都不给他。